的名字虽然似鼎足一样并列,但水却分流了。从岭上转向西北一里,顺北面的山坞下走,三里后到达坞底。正北敞开一个山坞,它北边高山横亘,那就是斜举在宾川之东雄峙的山;西面一列大山,就是梁王山向北下延的支脉;东面一列大山,就是周官萝北冈向东延伸的山脊,转向北一直接到横亘的高山。从岭上观看地形,东西两列山仅与岭脊一样高,来到此地却高峻笔直上耸,这里的地势下来得很深了。山坞中村庄房屋重重叠叠,是所谓的荞甸。越过西南峡中流出的山涧,稍向北上坡,又走一里后停在马夫家。下午太热,最终住下不走了。
二十一日黎明,饭后上路,马夫命令他儿子挑担子跟我走。才出门,他儿子因为担子太重又返回去,再等候他父亲吃饭,仍用马上路,便已是上午了。向北沿西山的山麓,走五里,有一个村子在平川的东面,是海子。村子位于平川低洼之处,可实际上并不是海,只是东山有峡谷通向那里而已。渐渐转向西北,五里,在西山下又经过一村。又走四里,有数十家人靠着西山建了房,村前水堤环绕积着水,叫冯诩村,村北就是横挡着的高山的山麓。平川中水流开始沿东山往北流,到此地向西转,冲刷着北山往西流,西山又向北前突扼住水流,与北麓对峙成门,水由其中向西冲破峡谷流去,路由它的南边向西穿越山坳进去,于是与水流不再见面,原来北突的山嘴,夹住流水不能行走,所以水从南边顺着缝隙流淌。由冯诩村往北一里,来到此处山坳的山麓下,于是向西绕山崖过壑谷。山雨忽然间来临,倾盆般倒入峡中,水遍地流淌。二里,转向西南绕着山崖上登,又是一里,转向西北,于是上登石坡,一里多,登上冈头。有条岔路向西穿越山坳的,是去宾居的路;向北上登山冈的,是去宾川的路。于是向北上登半里,便登到岭头。在这里向西远瞰大平川,正与宾居海东面的山,隔着平川遥遥相对,但平川的南北,还被近处的山遮住,不能看到全貌,然而山峰北面荞甸的水,已穿过峡谷向西流去,又盘绕曲折地向北流了。
于是向西北下山。一里多,马夫指点在北峰山冈相夹之间,是铁城旧址,从前是土人首领占据作为天险之处。梁王山北面的支脉到了尽头后,北边是荞甸水隔为深堑,南面则从峰顶又坠成一个坑谷环绕着它,此冈悬在其中,向西独立,也如同佛光寨一女关凭借险阻的意思,要不是邹中皿〔邹应龙〕铲除诸处巢穴,哪能有这样安宁的天下呢!又下走一里多,渡过下坠坑谷中的流水,于是沿东山往北行。又走三里,抵达荞甸水流出的河口。那流水分散漫延开来四处流淌,顺着水往北走,有时行走在水中,有时快步在沙石浅滩上,有时涉到水左,有时涉到水右,茫茫无正路。四里,于是走上东麓,开始有路通向北方。沿山麓行六里,望见路西有座拱桥正当平川之中,是大理府经由宾居来的大道。有村落在桥西,这是周官营。从村东向正北走三里,有一座小牌坊在山冈上,走过牌坊,这才见到宾川城。又往北一里,走过南薰桥,进入宾川城南门。行走在城中,向北经过州衙前,约一里,出北门吃饭,买肉来吃了。向北一里,走过小山冈上的牌坊,往西北下坡,一里,抵达平川中的山涧。这里北边有座拱桥,有五个桥洞,相当整齐,由于涧水仅有一条衣带宽,所以不经过桥便越过山涧。又向西北二里多,便抵达西山东突的山嘴。绕到山嘴的北面,又走二里,有条路自西南越过岭坳前来会合,这就是我从前从梁王山来的路。此地北面有村庄房屋紧靠在西峰下,那是红帽村,是我从前来时吃饭之处。从村后顺西山往北行四里,西山裂开一条小峡谷,在这里路分为两条,就向西进峡。一里,涉过小涧向北上走,一里,登上冈头,经过一座牌坊,再向西北行。二里,向西越过冈脊,望见南山似屏风一样自西向东排列,这是排沙北面的山,西边起自洱海东面,东边抵达宾居,南边与大山脊乌龙坝山并列相夹,当地人称为北山,而观音臀在它的北坞。它的西北濒临洱海,是鲁摆山,是三涧门延伸来的山脊,又向东傍着上仓、下仓的水流,往北流到拈花寺南边桥下。从冈头又往西北行三里,稍下走,有水流自西南流来,有亭桥向北跨过流水,这是干果桥。北岸有数家人依傍着山冈,是我从前投宿的地方,而今天也住在此地。干果村北面有一座尖峰,向东突起,亭亭玉立,凌空而上,大体上西南方起自鲁摆山、洱海东面的山脊,向东北分出支脉,上延成为上仓、下仓和观音著的分界,下延成为炼洞溪、干果溪二溪中间下垂的山,也就是鸡足山东面的第一座水口山了。二十二日黎明,饭后上路。向西北三里多,涉过一条小溪,又上走一里左右,抵达尖峰下。沿着尖峰东面的山崖向北走,一里,顺山崖向西转,便到了峰北。在这里北面的山坞自西向东,就是鸡足山的水流,自炼洞往东下流到牛井街,会合宾川溪往北流。路顺着南面的山崖向西下走,二里,有村庄在路旁,上边有牌坊,叫“金牛溢井”,当地人指点在溪北岸的村庄旁,有个石穴是金牛溢水之处,而街子则在村外。又向西绕着峡谷登坡,二里,下走渡过一条小溪,再向西北上登。两次下走两次上登,五里,登上一座冈头,都是自南向北突的山冈。又走二里,稍下走,经过“广甸流芳”的牌坊。又往北一里,在这里村庄房屋相望,这是炼洞境内了。南边紧靠山坡,北边俯瞰山坞,又走二里,经过公馆街,又向北一里,经过中黔庄。〔李中骆因为年老,炼洞的米吃下容易消化,所以设立了庄子以便供应饭食。鸡足山中黯公有三处遗迹:东边是此庄,西边桃花著下有中黯书院,大顶侧边的礼佛台有中黔读书的地方。〕又向北上冈走一里,茅屋层层叠叠散布在冈头,这是炼洞街子。又往北半里,走过“炼法龙潭”牌坊。又向北一里多,稍下走,走过一座桥,有数家人紧靠在西面山坞中,村前有一塘水,塘上有井,一座小亭子覆盖着井,这就是龙潭了,不知炼法的人是谁。村北有一棵巨树,树根弯曲凸出地上,高五六尺,中间空,弯曲成弧形再倒插入土中,树根下边可通人走。从这里又向西北二里,越过一条坡,又向西北一里多,经过茶庵。又向西北下涉一个坑谷,一里,涉过坑谷再上走,于是沿北山环绕的山侧向西上登。一里多,下瞰那南边的壑谷,中间呈环状如同圆规,而且底部非常平坦。又向西上登一里,便分出两条岔路,向北越岭的是去鸡足山的路。于是向北上走在岭头二里,再折向西下走。下走二里多,有峡谷自西南前来,峡底的水冲破峡谷向东北流出去,这是由下仓海子注入牛井街的水流,有座亭桥跨在水上,这是鸡足山东面的第二座水口山了。过到桥西,再向北上坡。折向南,绕着西峡往北行一里多,沿峡谷向西北上山,又走一里多,有哨房位于岭头,从此处一直往南平缓前行,是去下仓的路。越岭向北下山一里,就见拈花寺向东背靠西山,坐落在环绕的壑谷中,于是进寺吃饭。饭后,山雨来临,为此稍作歇息。于是从寺左转向西上走,一里多,越过一座北突的山岭,有座牌坊叫“佛台仰止”,这才见到鸡足山的完整面目。山顶高耸在西北,尾部掉转在东南,高悬在天际,令人神往。
越过岭脊向西下走,立即转向北,一里,下涉向北下坠的山峡。又走半里,向西越过一处往北突的山坳。山坳南边的岔道有座牌坊
紧靠山坡,这是白石崖东麓的牌坊,我从前来时未来得及见到,所以从白石崖西麓的牌坊,折向东上山。过了山坳再向西,沿大路赶了一里多,经过白石崖西麓的牌坊。又往西一里多,有岔道稍下走,就见鸡足山前峡的溪水,向东流入牛井街,会合宾川溪向北到桑园后流下金沙江了。溪上有小亭桥跨在水上,过到桥北,马夫由东转向北上登走向沙址,我向西溯溪走,想去找所谓河子孔的地方。此时水涨,浊流奔腾汹涌,以为不再可能找到。遇见一位老妇,向她打听,指点我在西南的山崖下,可沿溪走的路断了,溪水支流横流,荆棘纵横密蔽。时而涉流水,时而踏丛莽,向西二里,忽然见有一座亭桥跨在溪上,桥的大处比下游沙址的桥大一倍,有路从北边来,越到桥南,马上沿南山向东,通到白石崖前,这是登山的官修大道。这才明白沙址的小桥是捷径,而此桥就是洗心桥了,河子孔就在桥南的石崖下。那里岩石横卧有二三丈,水由石下向北溢出,洞穴横处长处都如那岩石一样,但高处不到三尺,从洞穴中溢出的水非常清,而溪中自桥西流来的水,浑浊如同泥浆。桥以西的水从两条支流流来:一条从北边来的,在峡中成为瀑布,与悉檀寺、龙潭两处的水合流;一条从西边来的,是桃花警往东下流的水流。两条支流共同在桥西会合,流出桥东,又会合此处河子孔中的清流,这是鸡足山南涧的上游。〔河子孔上有神祠。它南面的山崖之上,另外有静室。〕由此顺北来的大路,上登“灵山一会”坊。
二里,来到牌坊下,这里就是由沙址西来的路会合的地方。它西南隔着山涧,有寺院盘踞在坡脚,是接待寺。这是座古刹,在西面第一支峰东边尽头的山麓,鸡足山诸处的佛寺,山路未开辟时,先有了此寺,自从后来者居上后,而此寺便颓败了。此时我不知马匹仆人在前还是在后,徘徊了一里,慢慢顺溪流东岸上登。这里东峰下临,就是东面第三支峰回绕的山岭,新建了塔基在岭上,中间与大士阁中段的第二支峰相对形成峡谷,而路经由它下边走。又向北一里,绕着山坡稍上走,路过报恩寺。此寺是东面第三支峰山麓的第一座寺院,也正如接待寺在西面支峰是第一座寺院一样。唯有中间的第二支峰,它的山麓是两条溪流相会之处,相夹的尖角地带没有寺院可以依托,它上方就是大士阁当中下临着而已。从报恩寺西边又向北一里,有桥向西跨在山涧上。过了桥,沿大士阁的东麓向北上登半里,有岔道:往西南绕着山岭走的,是去大士阁的大道;正北由西面山崖面临东溪进去的,是去悉檀寺、龙潭的路。问知驮物的马匹已先走向龙潭,我便尾随而去。一里,又向东过桥,从山涧东边陡峻地上登,那上去的路脚步相重叠,然而巨大的松树夹住山陇,翠绿的树荫飞舞流动,不再知有登山跋涉的艰难了。又是二里,转到龙潭上方,半里后进人悉檀寺。此时四位长老都不在,只有纯白出来迎接。于是住在北楼。回忆年初离开此地,已是半年多了。
参考资料:
1、佚名.是何年网.http://www.4hn.org/files/article/html/0/238/17853.html?1748123545.396